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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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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瓣,一瓣要沖過去,緊緊地抱住裴瑾廷。另一半卻又被秦王的要挾牢牢拴住。

幾乎要把她撕裂。

臨走前,能見到他最後一面已經是圓滿。

她不該有奢求的。

顧青媛垂下頭,朝李逸道,“逸哥,準備出發吧。”

“顧圓圓……”裴瑾廷快步上前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眼神一動也不動。

顧青媛撇過頭去,喉間微緊,抽出手腕,

“裴公子,男女授受不親,請你放開。”

裴瑾廷“哈”了一聲,語氣沈沈,“裴公子?男女授受不親?”

“顧青媛,你到底是休妻書,還是休夫書?”

他的聲音好似寒潭水,陰冷低沈,讓人沈悶地好像悶在水中。

顧青媛在他的逼問下,不自在地動了動手,將目光挪開,

“是休妻……”

裴瑾廷簡直要氣笑了,“休妻?不是休夫?”

他將那封揉皺又展平的休書拿了出來,下一刻,一下一下撕得粉碎,隨手一揮,碎片仿若翩飛的白蝶,狂舞過後,頹然落地。

“顧青媛,你給我聽好了。這輩子,我,裴景珩,絕不可能休妻。”

“現在。你跟我回去,父親那邊我會去說,碼頭上的船只,也可等待兩日,我陪你去山東。”

他咬著後槽牙,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李逸。

他一想到顧青媛給他留下那麽一封狗屁休書,替他把她自己休了,最後要和李逸一路同行。

他就想將眼前的李逸再痛揍一頓。

念及此,裴瑾廷沒有松開顧青媛的手,反而扣得更緊。

“我不能答應你。”

顧青媛笑了起來,站在腳踏上,和裴瑾廷對視。

臉上笑著,鼻尖的酸意卻讓她的話帶著顫音,她再次堅決地搖搖頭,

“對不起,裴景珩。我食言了。我不能和你一起過下去了。那封休書,你就算撕了。也沒關系。我這裏還有。”

裴瑾廷心瞬間涼了,眼神也冷了,不容置疑地說,

“今日你答應也罷,不答應也罷,我不會放你走的。我說過,你的名字只能冠我的姓。”

這話就像冬日裏的凜冽寒風,吹散了顧青媛心頭的綺意。

她轉動眼珠,微微擡頭,將眼中的淚意壓下。

漠然片刻,輕笑一聲,說,

“裴景珩。不要說笑話了。很抱歉,我的毀約。我就是這樣一個很壞的女人。”

她雙目清冷冷望向他,

“裴景珩,你知道的,當初和你約定搶親,不過是你恰好在身邊罷了。你不答應,我會找其他的人。”

她用難懂的眼神看著面色鐵青的裴瑾廷,“當初靖王世子也在我想要盟約的人選裏。”

“你們都是一樣的人,流連風月,都是那麽好說服。”

她感慨,“可惜我想好的說辭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。”

說罷,她輕輕地將手從裴瑾廷手中抽出,轉身欲上馬車。

大概是沒有從顧青媛制造的震驚中回過神,裴瑾廷的思緒有些混亂,低眸看著空空的手掌。

“顧圓圓……”

靖王世子沒想到跟著前來看戲,卻被戲演到了自己身上。

再如何的混不吝,這個時候也跳了起來,

“這這這……顧……弟妹啊,你就算當時找本世子,本世子也不會答應的……這……”

明明沒有發生的事,靖王世子看著裴瑾廷那周身的黑暗氣勢,只覺得有嘴說不清,跳到黃河也洗不清。

他明明就是個無辜的路人。

顧青媛看著腰肢上那裴瑾廷重新箍上來的手,好聲好氣的,

“裴景珩,你放開我吧。我們之間就是一段孽緣。我們倆沒可能的。”

他們是兄妹啊,怎麽可能過一輩子?

這樣不輪的事,一旦被天下人知,如何在世間立足?

美好的過往,純真的少年,就如一場溫柔的美夢。那就一直留在夢裏吧。

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薄情的壞女人。

好似剛剛的震驚還不夠般,顧青媛看著腰間那白皙的,青筋暴起的手掌,慢慢地說道,

“裴景珩,你都沒覺察嗎?自從和我在一起,你總是多災多難的。刑杖,刺殺,樣樣不少。”

“你那麽聰明。竟想不出原因嗎?”

眼波瀲灩,媚意橫生,說出的話卻令人寒心。

裴瑾廷直勾勾地望著顧青媛,溢出一聲低沈悅耳的低笑聲,

冰冷低沈的聲音,似風灌入眾人的耳裏,

“顧圓圓。你執意要如此?”

170.以身為餌

顧青媛手中執著卷書,坐在船舷前,聽著江水撞擊聲,想著半個月前和裴謹廷分別時的情形。

他問:“顧圓圓。你執意如此?”

她扶著車壁,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咬牙道,“裴謹廷。我們不可能有前路了。我要回頭了。你可以選擇放過我。也可以選擇殺了我。”

裴謹廷渾身緊繃,戾氣沖天,半晌,發出一聲低沈悅耳的笑聲。

最後,低喝一聲,“你去吧。”

他放開箍在她腰間的手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
那一刻,眼前的人,並不像她認識的裴謹廷。

失去了鉗制,顧青媛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。

明明得償所願,心裏卻沒有半點歡喜,反而酸楚難耐。

她躲在車簾後,深深地看著他,直到眼睛霧氣彌漫,看不清人影。

大周正德十五年秋,蕭瑟的秋風卷著落葉,黃沙漫天。

“阿媛。前頭就快到山東了。江上水霧淺淡,應會有很漂亮的夕陽,你要不要上岸去看看?”

傍晚時分,李逸特意從前頭來問她。

顧青媛從京中悄然離開,一是想要去秦家查探當年秦氏被設計的真相,另外也是想要引出刺殺她的幕後之人。

走了大半個月,水浪最洶湧的地方也過去了,背後之人一直按兵不動。

這讓顧青媛都要覺著是不是自己想錯了。

前頭沒多少路就要下船了。她想了想,應了李逸的邀請,欣然同意上岸看夕陽。

“你悶在船上也有些日子了,趁著這次好好的逛一逛。”李逸滿臉含笑。

顧青媛點頭,“那你稍等一下,我去換身衣裳。”

一路上,李逸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,就算顧紹自己跟著顧青媛一路同行,安排得也不過如此周到。

此刻見顧青媛同意,他也是興高采烈,他早先讓人去前頭定了位置,等到顧青媛逛累了,去酒樓歇息正好。

他悄然地看了眼身旁的顧青媛,這時有幾個轎夫在街上穿梭,碰到了幾個行人。

李逸蹙眉,不動聲色地走到顧青媛另一側。

顧青媛本是在想著幕後之人的事,並未註意李逸的舉動。

她四處看看,小城雖小,五臟俱全,此刻熱鬧非凡。

今日,出門前,她特意插了那支秦氏贈與的發簪。

垂在身邊的手,似有若無地被人碰了一下。

顧青媛悄然擡手,去扶了扶鬢間的發簪。

人群哄哄鬧鬧,又挨挨擠擠,顧青媛沒發現任何異常。

她想起幕後之人的事,就連帶著想起裴瑾廷,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麽呢?

氣是否已經消了,走之前他的傷已經差不多痊愈,想來應該是好透了。

也不知他……顧青媛覺得臉熱,明明做下那一切的,如今又如何好意思去想著裴瑾廷的事呢?

顧青媛目光幽幽地望著街上挨挨擠擠的行人。

忽然有人匆忙而過,撞到她身上。

一側的李逸一直在關註著顧青媛,見狀,急忙伸手攬了她,回頭瞪了那撞人的人一眼。

穿著粗布衣裳的漢子,一臉焦急,眼見著撞到了人,慌忙地道歉。

顧青媛並不會如何,見他慌張的模樣,揮揮手,表示不礙事。

李逸並不會如何,見顧青媛沒被撞到,口氣不太好地提醒那人,

“走路小心些。”

漢子連連作揖,“對不住,對不住,實在是孩子帶出來不見了,心頭著急……”

集市上人多又雜,丟孩子的事情總會發生。

誰料,顧青媛還想再說什麽時,就見那漢子手往身後一探,接著寒光一閃,利器朝她而來,仿佛要將顧青媛立刻砍死在街頭一般。

在他揮舞著利器刺過來時,顧青媛下意識地看向對方,眼神和他有一瞬的接觸。

兇狠,一擊即中的決心。

好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器,如今終於落了下來。

“逸哥,留活口。”顧青媛臉色一沈,對著上前和人打在一處的李逸喊道。

她用自身做誘餌,不能不得到一點有用的訊息。

能夠一次一次安排刺殺的人家,想必是個高門世家。

那麽多年,她在京中,若是有仇,早就尋上門了。

偏偏在她戴了簪子之後,去了泰康坊之後。

好些的高門世家,顧及幾分臉面,不會做得太過,但小些的家族卻不一樣了。

人很快就被李逸和隨行的侍衛給控制住。

軍中的侍衛,和平日裏在京中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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